2011年7月26日星期二

昨晚我看到了爸爸和赤裸的姐姐

 自從我媽媽死了之后,我就很怕我的爸爸。他經常喝酒,然后醉醺醺的把我姐姐打個死去活來。我很怕他連我也一起打。在我眼里,爸爸就好象是個干燥的火藥桶,我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爆炸,他一旦爆炸,就是我的世界末日。
可是他好象把所有的火藥都傾泄在姐姐身上,他從來沒打過我,有一次他給我錢讓我買煙,路上碰見推冰箱賣雪糕的,我嘴饞就買了一支,卻不夠錢買煙了。我不知道怎樣交差,在外面躲了一天,半夜爬墻回家,爸爸就在客廳等我。我以為自己要挨打了,誰知他不僅沒打我,還給我熱了晚飯吃。他問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就笑了。他說,如果我想吃雪糕就告訴他,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僅對他的寬容沒有感激,反而更加害怕,就好象在電影里面看到日本鬼子對中國小孩說“小孩,你的吃糖”一樣,魔鬼的寬容往往比他的殘暴更可怕。
姐姐比我大三歲,她不上學,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自從我上學之后,她就每天接送我。我很感激她。上學的路上有座小橋,一下暴雨三年級以下的孩子就要等家長來接他們,因為怕被沖進河里。只有我,可以在放學后第一時間趴在姐姐背上回家。
后來情況有了改變,在我和小強打架之后,他到處造謠,說我姐姐是個孽種,不是我爸爸的女兒,是我媽跟別人生的。每次姐姐接送我的時候,就有一幫人起哄。我經常和他們打架,姐姐就拉著我,怕我挨揍。我給小強說:“早晚有一天我捅了你!你等著!”
他們老是那么說,我自然也有了疑問,爸爸自然是我不敢問的,姐姐也不正面回答我,她說等長大了再告訴我。
童年的恐怖難以描繪,經常在一個個漆黑的夜晚,爸爸將我鎖在臥室,然后客廳傳來姐姐的哀叫以及摔東西以及肉體被擊打的聲音,最可怕的是爸爸象炸雷一般的嚎叫。每次爸爸叫的分貝和頻率都提高的時候,姐姐的哀叫也會跟著歇斯底里起來,各種東西都會發出一種被摧毀的聲音,仿佛要出人命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一直是站在姐姐這邊的,因為姐姐對我真的是無微不至,她又那么漂亮。她總是任著我的性子來,象自己的心肝一樣的疼我。每次她被爸爸打完了,她總是紅著眼睛問我餓不餓,然后一邊揉著自己的傷口,一邊抽泣著,一邊給我作我最愛吃的煎雞蛋。爸爸總會在打完人之后再打呼嚕。
每次姐姐煎好雞蛋,我總會讓她吃第一口。那是我唯一能夠作的,就是:將她為我的付出抽出一點回報給她自己。
每個夜晚我寫作業,姐姐總會幫我鋪床,給我端水,或者幫我搖蒲扇,我的作業快作完了,她就端來洗腳水給我洗腳。可以說,除了寫作業,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我作。
后來我上了初中,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中途媽媽跟別人私奔過,回來的時候就有了姐姐,然后才有我。我和姐姐是同母異父的姐弟。爸爸一開始經常新娘秘書教學打媽媽,媽媽死了,他就把氣撒在姐姐身上。雖然姐姐的身份不怎么光彩,可我認為姐姐沒作什么壞事,她人又好,爸爸打她是不對的。
由于個頭猛躥,我也敢于和爸爸頂嘴,幫姐姐討還公道。可當我不在家的時候,姐姐的命運仍舊無法改變。有一次我看見姐姐給我煎雞蛋的時候,左胳膊的血流個不停。我哭了,我發狠說:“現在我打不過他,等我長大了你看他還敢打你不!”姐姐哭了,她抱著我的頭說:“別怪咱爸,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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