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3日星期二

愛情的距離可以多遠

  壹
上次和炎靜見面是同學聚會。我穿著朋友說很帥的那衣服風塵仆仆的往約好的KTV趕。推開門后以前很好的朋友都朝我走來,讓本來微小的包間顯得更是擁擠。齊云從口袋里掏出一支中華,動作嫻熟地遞給我。我接過煙支,然后慣性般的用余光掃過房間,有的同學聊著這些年的顛沛流離,有的同學則聊著高中時的同窗之事,還不時從口中發出笑聲來…而炎靜手捧一杯奶茶坐在沙發上。手上的麥克風里傳出嘶啞又悲鳴的旋律。我接過中華,和同學寒酸幾句,然后端著高腳杯向她走去。隨著路上的顛簸,紅色的酒水如當年的血液從胸口溢滿出來。我坐在炎靜旁邊,她還是一點兒也沒變。明媚的眼眸柔情似水,白哲的臉蛋風情萬種。
在來之前我想好了一千個,甚至一萬個開場白。可在真正見到炎靜的時候,所有的話題剎那間分崩離析、土崩瓦解。
我醞釀著之前準備的話題,手中的酒水不停搖晃出局。“最近過的還好嗎?”我們同時從聲帶發出這句話。
“我還好,也就那樣,”她答。我也沒拖泥帶水地說“我也是”作為回應。
結束后,我理所當然地回到母校探望。
校園像是浸泡在營養液的生物,四周流動的氤氳霧氣。楓葉像紅色的血液緩緩的流下來。又想起石子路邊那顆梧桐樹下炎靜心愛的飾品。上面還黏著她笑意盎然的相片,左邊校徽上畫著1(8)班、炎靜,接著我去把東西還給炎靜。想到這里,心情好似被花香吸引了一樣,陶醉,醇蜜。
“喂,歐陽,你又在想上面呢?”齊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拍了拍我肩膀。
“沒什么,只是又掉進回憶里了。”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后指著樹下的石凳鎖:“坐。”
齊云以為我說的是當年的幾年同窗鐵事,突發感慨道:“老朋友了,多久沒見了哎。你去北京之后,每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而我又沒有你的聯系方式。與她吵架想找個人醉酒都沒有我們當初的爽快。想打電話你也不可能唉,這一別,就是這么多年唉…”
“呵呵,那我把電話給你好了。這樣,以后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不過,不準騷擾我…哈哈”
齊云楞一了下,然后狠狠的白我一眼:“喂,你這兔崽子,我像那種人么?”
“哈哈,你不像那種人。因為你根本就是那種人嘛…”
“哈哈…”
一陣調侃之后,我找齊云要過手機。
——我點開手機觸屏,“唰唰唰”飛快的點了一串數字,然后按下撥號鍵,直到我的手機響起。
“給,這個是我的號碼,你存好。”然后小心翼翼把手機推給齊云。齊云點點頭,那張原本活潑的笑臉變得一絲疲憊,“這手機是我的老婆的。”
沉默許久,鳥兒悄然無息劃過天際。梧桐葉一片又一片往下墜,像沒關緊的水龍頭。紫色的風穿襲而過,卷起剛著陸的枯葉,然后狠狠的往下摔。疼,難道它不知道這樣墜落很疼嗎?
悵然若失。
悵然若失的感覺。
離開校園的時候,齊云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歐陽,你和炎靜怎么了?”
晚上是乘計程車回家的。窗外一頁頁輪廓向后隱去,造成一種令人孤單的錯感。輕盈的月色灑在樹枝上,被微風從縫隙中斑駁點點光曳。路邊的石子鋪成的十字路,兩旁的花兒閃爍其芬芳。突然覺得肩膀好像被什么磕了一下。似乎是幾年前炎靜躺在我懷里的溫暖,另我回味。不知不覺,又掉入了她的深淵…這時手機震動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我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齊云這兩個字。很簡單的幾個字:“你和炎靜怎么了?”我本能的打出“不關你的事”,可是又發現這樣不妥。然后打出“早就分手了”五個字發出去。
直到我打開家門躺在床上,那條簡訊齊云再也沒回過。
我仔細回憶當初,我和炎靜究竟怎么了?

依稀記得那一年臨近高中畢業,正值年末。
天氣預報說明天會下雪。而當天晚上,雪花就簌簌了落了一地。炎靜像個孩子打電話說下雪了,我說嗯。你說下雪后讓我陪你去逛公園,讓我堆了一個大雪人送給你。
翌日下午,雪停了。雪花把樹枝都快壓彎了,食堂門口的積雪踩上去,發出“咯支咯支”的聲響。白色的雪刺激著我的視網膜,讓我眼睛短暫的感到刺痛感。這場雪,下的有些倉促。
“炎靜,我下午有事,晚上陪你,對不起啦!”
天冷,想給你買條圍巾。怕眼光不行,所以叫出緊跟潮流的妹妹和我一起。卻不小心在下個路口和她相遇。
炎靜過來對我蹬鼻子上臉吼道:“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喜新厭舊啦?”罵完還轉身對妹妹一頓劈頭蓋臉:“你要不要臉啊?別人的男朋友你也搶。你要不要臉啊?”然后氣憤憤的轉身,那么優雅,那么華麗,連聽我一句解釋都沒有。走的時候,炎靜旁邊那個男人還捂著她的肩膀,不知道他是誰。
在送妹妹回家的路上,她一臉扭曲,我如沙漏般的不停向妹妹道歉。可是妹妹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說長這么大海沒有別人如此誹謗過。說著說著,眼淚便像沒關緊的水龍頭,涓涓的流了出來…..
我感覺心里憋得慌,像蓄謀已久的洪水,剎那間蔓延堤壩,一下子淹沒所有。天黑了,心頹廢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滑出手機,慌張的,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按下那串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數字。結果——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在撥。”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在撥。
一陣陣忙音傳入我的耳膜,甚至比飛機發動的聲響更噪音。
悲哀,我想解釋她聽,然后在聽她的解釋。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提洛咖啡豆,看到路邊有一堆情侶正在擁抱接吻。已經忘了,我們已經多久沒有接過吻了。我點燃一支煙,看著煙霧一步步向上蒸騰。燃燒著隱藏在心房的惆悵。看著煙灰與土地接壤,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是我讀不懂你的心跳聲。
于是,心里滿滿的酸楚讓我們處于冷戰狀態。
當和你走到對頭碰我可以迅速把頭轉過去和同學裝作高談闊論的樣子。如果身邊沒有同學,我也可以拿出手機佯裝沒有看見你自顧自的發信息。
我總是的,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死,死,死要面子的男人。
后來發現我還是在乎你,始終對你生氣不了。
于是,我彈著吉他在你家門口唱《認錯》。
高考過后,我又撥出那串數字。
“炎靜,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所以,我們要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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