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0日星期三

決不出軌

  我的視覺一向很差,看東西常常覺得很模糊。即使我帶著眼鏡看滾滾紅塵,仍覺得這個世界很遙遠。很陌生。
甚至我還覺得,我對所有的事物充滿了厭倦,不知道為什么,我看人看事,看云卷云舒,看海闊天空,不認為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因此,書荷常跟我說,你這樣生活下去,沒有心境,將來何以為生?
書荷開了一間小小的但很氣派的精品屋,賣一些本地自做的工藝品。除了這些,她還是本城一家俱樂部的聯絡負責人。我是在參加俱樂部一次舉行的宴會上是認識書荷的。
認識書荷后,我辭掉一家網站的圖片編輯后,在她的隔壁另起門戶,開了一個小小的廣告設計店。
我開店鋪,小妍極力反對。原因是,以我自身的能力,生活都照顧不來,又一個人沒日沒夜守在店里,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小妍是我的女友。小妍說這些話是有緣由的。她除了擁有百萬的家境和自己開著三家大型婚紗館之外,還有一個退休的做局長的父親,人脈關系非常廣。在S城朋友圈里,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天生是一個偏守固執的人,守了不了在她父親帶著嘲笑的眼光里生活。所以,我必須學會獨立。即使不開設計店,同樣我會選擇外出務工。
其實,我也是一個很庸俗的人。
設計店開了沒幾天,就碰上了來查營業執照的工商。我對那些人說,我這個容不下幾個人的店還需要營業執照嗎?那些人不理我,有人用筆唰唰地開行政處罰單,我用眼睛看了很久,大意是要我在7日內必須去工商所登記注冊。我想進一步解釋時,書荷進來了,手里提著一個黑袋子。那些人看到書荷,像是見了熟人一樣,熱情地跟她招呼。書荷對一個和我一樣帶著厚厚的鏡片的年輕人說,李助理,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年輕人呵呵一笑,用手指了一下我,打著官腔:這次響應政府文件精神,出來整頓一些三無之所,凈化城市文明建設,你看,這不就出來了。隨后,小荷拉著他到外面耳語了一陣。不久,那伙人沒有再糾纏我,上車絕塵而去。
我有些奇怪,書荷先說話了:你有著好好的班不上,跑這來瞎扯什么?你又真不是一塊做生意的料。我嘆息一聲,沒有說話。許久,我回頭,書荷已逕自離開。
店里生意不太好,因此,常常沒有人的時候,我就去隔壁書荷里幫忙打理,編織一些竹蛐蛐。竹蛐蛐很好買,往往我們還沒有編完,那些小朋友就一個勁嚷要我們快點。我對書荷說,你這門絕活還真混得開啊。可以考慮再開一家了。書荷說,下個月我就要轉讓了,去五里牌做點別的。我頭腦一片空白,想要說話,有人進店買東西,書荷就過去了。
我知道書荷在逃避著一些什么。每次關鍵時刻,她總聽來不及聽到我說些心里話。這讓我很苦惱。有時候我也常常問自己,我搬到她隔壁來,究竟圖啥?直到我看到一句話:一個男人無端為一個女人接近,要么就是騙她上床,要么就是愛情來了。
我不是騙她上床,那么難道就是愛情了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念及她,心猶如鹿撞。
閑來無事,還是時不時去隔壁幫她。她的生意出奇地好,每次我去,只有接活的份,甚至想跟她說話方淳生刺青的空隙都變得有些讓我奢望。不知道為什么,跟她在一起,即使沒有說話,心里也感覺到一陣溫暖,仿佛才感覺到自己的真實存在。這種感覺,在和我小妍的身上從沒有發生過,就如同我現在為書荷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而面對小妍,除了壓抑,更多的是可怕的沉默。我亦無法理解我為什么那么長的時間和小妍還能相處下去,如果換做是別人,應該早就彼此分了吧?
我把這些話用QQ發給了書荷,許久她才回了一句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我用另外的一個陌生的號問她,如果有一個人喜歡你,暗戀你,你會怎么處理?她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我心里有了人,沒有機會了。或者我也會這樣說,人生不要因為一顆樹而放棄了整個森林。你覺得不是嗎?我,決不出軌!
進了她的空間,果然在留言欄里看到同一個人每天給她送上祝福,說一些未來的憧憬。而每條留言后面,是書荷無限深情的回復。
我嘆息一聲,再次感到浮生蕭條。
不久,我在一個凌晨時分,把店鋪快速地轉讓給我一個朋友。離開時,用一個信封塞進了書荷的門面里,里面有1500元錢。那次書荷給工商的黑袋里,有她買的兩條藍帶芙蓉王。一次跟挨著書荷隔壁開煙酒檔的老板閑聊時告訴我的。
或許,真像書荷說的,我真不應該為一棵樹而放棄了整個森林。離開也許真的是一種愛,所以我愿意看到書荷走向更多的幸福。
只是在茫然轉過身后,我的靈魂已經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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