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寒風蕭瑟的夜晚,那一吻,弄亂了她的手腳,驚擾了她的心扉!
冷風拂面,散開的秀發飛舞在燈火妖嬈的夜,輕輕踮起腳尖,與他緊緊相擁,那一刻,她在沉醉,亦或是在淪陷……
唇上的余熱還未散去,他的身邊依舊跟隨著一抹輕盈的倩影,她仰望天空,淚水還是溢出了眼眶……
也許,茫茫人海,他不是歸宿,只是過客!
一
記得那年的夏天格外炎熱,盡管風輕云淡,遺留在大地上空的那份燥熱,久久揮之不去……
經過復讀一年的披星戴月,林伊雪終于如愿以償,考上了市中心一所頗有名望的高中。新生報到那天,她甚是興奮,翻來覆去睡不著,跟剛剛結識的室友,一直聊到很晚,直到管宿舍的阿姨一連敲了數次門,才稍稍安靜下來。
高中生活是繽紛多彩的,她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學業,每次上課她都很認真的做筆記,有些課程就像個難啃的“骨頭”,盡管她很拼命,結果到頭來還是一頭的霧水,每逢這時,她總激勵自己“笨鳥先飛”!
教學樓后面是一個偌大的籃球場,下課鈴剛落音,一些籃球場上的佼佼者飛奔向球場,女生則是一個個伸長脖子擠在教室窗前,那些揮汗如雨的男生,總能將球技發揮得淋漓盡致,每每扣籃進球時,她們便會發出花癡般的尖叫歡呼!林伊雪聽到一陣陣刺耳得驚呼聲,不由縮了縮脖。
當身邊的同學一個個的成雙成對,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時。起初的她是不在意的,既來之則安之,也不去理會那些無謂的瑣事。當吃飯時沒人幫她打飯;當回宿舍時孤單影只走夜路;當無聊時沒人幫她排憂解難。林伊雪才意識到一個人的孤單落寞……
又是一次的座位調動,這時班主任為提高同學的學習效率和勁頭而制定的規矩,每次換座位都會有幾人歡喜,幾人憂,林伊雪倒無所謂!
“哎——同學,你撞倒我的書了!”
一番“動亂”之后,林伊雪大汗淋漓的整理著自己的書桌,后面傳來一聲低沉的男中音,打斷了手里正忙碌的她。
她回頭望去,一張干凈的臉龐,高挺的鼻梁,嘴角那一小撮毛預示著他的成長發育,使得他全身散發著男子荷爾蒙的氣息,他露出一絲“壞壞”的笑意,眼睛直直盯著自己。
林伊雪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對不起——”她不敢注視他的目光,聲音小得如蠅哼。
“沒事兒,咦?你發燒了?怎么臉那么紅?”
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林伊雪狠狠瞪了他那副調侃的尊容,回過身來,不去理會他。
接下來的一堂課,林伊雪根本都沒聽進去,她摸著發燙的臉頰,發愣了好半天,老師忽然提問她問題,把她嚇得夠嗆,沒站穩差點摔倒,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尤其是他,林伊雪氣得牙癢癢!
二
從好友兼老鄉楊月姣的口中得知那個男生的名字——洛奇,聽上去似乎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這是林伊雪的說法。不過,是沒有人贊同的。
之后的日子,林伊雪覺得自己是故意的,每當閑暇之際她便像個徒弟一樣請教他難題;每次會裝作不經意撞倒他桌子上那一排排書籍;每次借故各種理由跟他抬杠刁難他。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反而弄拙成巧,日子一久,林伊雪覺得自己就像是栓在繩子上的螞蚱,被他牽著鼻子走,有時,她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每天不會那么乏味,學習不會那么枯燥。
兩周調動一次座位的時間又到了,這次,林伊雪格外的緊張,她有些害怕離開這個位置,是舍不得離講臺近不用那么費勁的聽課,還是跟周圍的同學混熟舍不得分開?當林伊雪的座位被調走那一霎那,她才發覺,其實自己舍不得的是他,那個天天開她玩笑、作弄她的男生!
這次,林伊雪逃不掉,她被調到了后面幾排里,而他依舊在最前面,此后,她的目光總是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埋頭苦讀時,她跟著一起努力;看到他懶懶的伏在桌上沉睡時,她在后面偷偷的傻笑;看到他和周圍的女同學打鬧嬉笑時,她的心里泛起陣陣的酸楚。她開始反復的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他?
“伊雪,你最近怎么老是發呆啊?”
這次座位調動使楊月姣她們兩個好朋友成為同桌,他們一起長大,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他們一直是同班好友,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所以,林伊雪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楊月皎的眼睛。
“月姣,你覺得、你覺得洛奇,這個人,怎么樣啊?”林伊雪一臉的緋紅,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問。
“不錯啊,人很帥,學習也很好,怎么啦?難道……難道你對他有意思?”
“別瞎說,沒有的事!”
“怕什么!人家又不會吃了你,喜歡人家就跟他說啊?要不要我撮合你們啊?”楊月姣故意逗她。
“……”
林伊雪的默認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她有點怯意,害怕誤入這個“地雷區”后被傷得體無完膚,更何況自己的終極目標是考學,這些若有似無的情愫,如華美辭藻里的標點符號,其本身給文章增添不了色彩!
多少個沒有星星的夜里,林伊雪失眠了,這可不是她的作風,平時她可是一沾枕頭就能入睡的,她躺在宿舍的床上,腦海里不斷的數著一只又一只的綿羊,數了半天,仍是睡意全無,完了,她可能是“中毒”了!
三
模擬考試很頻繁,學習也隨之緊迫起來,最近,晚自習時老是停電,這時教室里一片的燭光閃爍,礙于光線不好,老師會讓同學背一些概念性的知識,趁著光線不好,大家都是借換座位為由找自己要好的朋友或者異性朋友聊天,表面上一陣陣朗朗的讀書聲,暗地里卻是交頭接耳的聊天胡侃。
“伊雪,加油啊!”楊月姣對林伊雪使了個眼色。
她知道楊月姣跟洛奇換了位置,讓他跟自己坐在一起,當洛奇一身帥氣的坐在自己的旁邊,林伊雪的心跳開始加快,借著微弱燭光,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五官端正,臉龐棱角分明,那雙炯炯的眸子閃爍著別樣的光澤。她有些看癡了,世間怎么會有如此好看的男生?
可能是他發現了異樣,偏頭回望了她一眼,四目相對,空中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她忙用書遮住羞赫的臉,滿臉驚慌失措。
“你干嘛偷看我?”他嘴角上揚,不驚不慌的問。
她故作鎮定,狡辯道:“哪有啊?你少臭美了——”可始終不敢抬頭看他那雙炙熱的目光,她怕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
前排的同學不知怎么搞的忽然回頭,莫名其妙的問他們:“你們知道世界第一次大戰是什么時候嗎?”
“啊?”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那個同學似乎意識到在這個場合下原本不該發言的,忙呵呵一笑,回了一句:“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林伊雪幾欲暈倒,這什么跟什么嘛!
當秋風吹走樹杈上最后一片枯葉,初秋將至,這種閑暇慵懶的日子里,林伊雪的心間如早春的暖陽,流瀉出清澈透明的芬芳!校園路上偶遇,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足以讓她興奮不已;課堂自習期間,無聊的她會寫些便條傳遞過去,來跟他探討雞毛蒜皮的事;放學后籃球場上,她也開始悄悄地躲在一旁看他灌籃時的颯爽英姿,花癡般的尖叫。當瑣事已成習慣,也許就是愛情的來臨吧!她常常托著下頜這么幻想……
時間如沙漏就在指縫間這么溜走,沒有人去刻意捅破那張玻璃紙,由著某種的情結,會讓人游離在類似錯覺的狀態下。每每回想起目光相迎的那一瞬間,莫名的怦然心動,淡淡的情愫在心底瘋漲起來!
四
轉眼間,即將步入高二,是開始分文理科的階段,盡管她心里有千萬個不情愿,但現實還是將夢境撕碎,那年,她走進文科班,他踏入了理科班。
洛奇的教室在走廊的最里側,每逢上下課,她都要經過林伊雪的教室,林伊雪向班主任申請調到靠走廊窗戶的位置,即使是最后一排也無妨!此后,她總是一副游離的狀態,總希望在人群中能看到那抹熟悉的側影,每當他的經過,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獨有的氣息,他就這樣徑直的走來離去,從不曾回首,哪怕是一眼!
某一天,天氣有點陰冷,分到跟洛奇同一理科班的楊月姣突然“登門造訪”,她把林伊雪偷偷拉到走廊的一邊,悄聲道:“伊雪,你知道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告訴你怕你難過,不告訴你讓你一直蒙在谷里,我也于心不忍……”
“拜托,你挑重點的說,這不快要上課了——”林伊雪看過時間催促道。
楊月姣一臉正經的說:“我可說了,你要沉住氣啊!那個你朝思暮想的‘洛奇哥哥’,人家早已經名草有主了,她是我們領班的,聽說洛奇初中就對她有好感,只是那個女生一直沒有接受他,不過,他們倆最近相處的不錯哦……”
林伊雪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上課鈴響起,她還半天沒回過神!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她在心底反復自問,他的音容笑貌時時浮現在她眼前,回響在她耳畔,原來這一切都是昨日黃花,嬌艷的曇花始終抵不過凋謝的悲局,星星憐我情,月亮知我心,唯獨他置身事外。愛情沒有孰對孰錯,錯在于美麗的邂逅,鑄就出一段無言的結局!
淚水浸濕了枕頭,滴滴散落在無數個無眠的夜。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不再理會身邊的閑言瑣語,她努力去忘記,翻開課本,她無法全心投入進學習中去,周遭的一點躁動都可能觸及她的柔軟的心房,大顆大顆的淚珠滾出眼眶,滴落在白色的紙上,直到紙頁變得起皺……
她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緊接著被班主任訓導,家人也時常為她擔憂。她暗暗告誡自己:該放手時則放手,不可強求。也許學習能使自己忙碌起來,這樣,就不會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五
高三如期來臨,同學們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各自的前程都耽擱不起,那種緊迫感逼得你不得不發奮學習,林伊雪也開始把心思轉移到高考中去,數不清多少漆黑的夜晚,她還在挑燈夜戰。
對于報考學校,她迷惘了,她學的是文科,肯定報考不了理科的學校,那就是說踏出高三大門之際,也是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刻,每當想到此,她都悔恨不已,后悔當初沒有報理科班,現在所有的努力即將付之東流!她好悔啊!
高考即將臨近,她還是靜不下來心,她始終想不明白,在她心中的天平秤上,感情、學業哪個分量更重,老師的教誨,父母的期盼時時縈繞在她腦海里,她內心很掙扎,很糾結,她很努力的尋找,可仍舊找不到答案!
周末要休息,林伊雪正在教室里整理課本試卷,楊月姣風塵仆仆的沖進她的教室,臉上的笑容如盛開的牡丹一樣。
“伊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林伊雪頭也沒抬,沒好氣的說:“你所謂的好消息肯定不是好消息!”
“瞎說,這回肯定是好消息”楊月姣頓了頓,“洛奇今晚約你見面!”
聽罷,她停止了手中的“活”,有點猜疑:“真的?什么事啊?”
“當然是真的,也肯定是好事,嘻嘻!”楊月姣笑得很“放肆”,這讓林伊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林伊雪心里還很甜蜜的,或許,她知道應該怎么去抉擇所面臨的難題了,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她都愿意一搏,只為曾經那驚鴻一瞥,心底那份溫存!
夜幕降臨,車水兆昕螺絲馬龍,街道上開始熱鬧起來!
林伊雪屹立在公園的一角,紋絲不動,但還是耐不住心里的忐忑不安,開始左顧右盼起來,她從黃昏一直等到天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可是,他仍未出現!
難道是他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嗎?可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也玩不起!人來人往中,她多么渴盼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越是希望卻越容易失望,她的心開始低沉下去……
或許,這真的是個玩笑,林伊雪的心開始撕裂般的疼痛起來,她長長舒了一口氣,準備離開,有些事往往就是在你失望中出現,在你不經意間離開。
她剛轉過身,昏暗的路燈下,漸漸浮現出洛奇的身影,他大步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洋溢著那一成不變的笑容,“等很久了吧?”
“嗯。”面對他出奇的溫柔,她都不知該如果應對,她原本是該生氣的,卻為何一點怒意都沒有呢?
她凝視著他漆黑的雙眸,她不語,害怕這種微妙的關系網就此撕破,也許,結局是透明的,可她不想那么快承受現實的殘酷!她緊緊咬著雙唇,淚水早也在眼眶打轉。
兩個人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尷尬之中。
他的眼神像一塊磁鐵吸引著她,這種感覺令她窒息,往事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涌進她的腦海,曾經的那份執著,才換取微乎極微的慰藉,三年的懷念與思念,全部化為濃濃的相思,使她飽受著癡癡的愛戀,時間是張無形網,讓多情的人無法自拔!
淚,徘徊在眼眶。
她緩緩抬起頭,淚光婆娑的望著他。
他以掩耳不及盜鈴的之勢吻上她的雙唇,空氣仿佛凝固起來,耳邊車輛的隆隆聲頃刻間化為烏有,只有兩顆心跳動的聲音。
她先是一愣,而后晶瑩的淚水紛紛滑落,冰冷的心在這一刻被融化,她輕輕踮起腳尖,雙臂緩緩地圈住他的脖子……
六
之后的林伊雪覺得神采奕奕,連飛上枝頭呱呱亂叫的烏鴉,她也覺得倍感親切!那一吻,像是給她套上了緊箍一樣,死死拴住她的心智,在她認為,也許這樣的他們,是不是代表交往之中呢?
一切原本安然無恙,可事情往往在你意料之外發生!
晚自習下課后,林伊雪站在教學樓的過道上,等待跟楊月姣結伴一起回宿舍,當一個個教室的燈逐漸兆昕螺絲製造熄滅,林伊雪有些焦急,心里一直犯嘀咕,整個教學樓漸漸地暗淡下來,林伊雪走向了通往教室的走廊里。
在這昏黑的夜里,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前方不遠處,高大魁梧的身軀被月光拉長了身影,月色照映在他俊朗的臉上,折射出奪目的色澤,她喉嚨有點發干,一點沒有心理準備的她顯得有些倉促,她佇立在那,一動不動,幾許彷徨,幾多惆悵,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不被他發現,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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